在贮存污染土壤的大棚内,身穿白色防护服、带着防毒面具的工作人员正在准备工作
在北京,在全国许多城市,有关污染场地及其修复的信息越来越受关注。
全国污染地块至少有30万块,绝大多数没有被修复
在寸土寸金的苏州,一片600余亩的土地却在撂荒。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原来,这里是苏州化工厂原址,虽然企业已经在9年前搬迁,但由于土地已被严重污染且污染成分复杂,场地修复一直被搁置。
其实,这样的地块在全国不少城市都存在,也都同样成为城市建设中一块难啃的骨头。2004年4月28日,北京市宋家庄地铁工程的建筑工地,3名工人因开挖深层土壤而中毒。这一事件不仅让人们领教了污染场地的危害,也让污染场地的概念进入了政府与公众视野。
在欧美,这种未经修复的污染地块,被称为“棕色地块”(简称“棕地”)。世界银行2010年发布的《中国污染场地的修复与再开发的现状分析》报告显示,2001—2005年,北京共搬迁工厂142家,置换出的“棕地”达878万平方米。在西南重镇重庆,从2002年起,城区内的污染企业陆续搬迁,列入搬迁规划亦有137家企业。世行估计,最近几年工业企业搬迁遗留的场地中有将近1/5存在较严重污染。
那么,在我国,污染场地究竟有多少?污染范围和程度究竟如何?
目前,全国土壤污染调查工作已经结束,但由于结果一直没有公布,因而要准确得到这些问题的答案,尚需时日。“因为没有统计资料,所以只能推测。”中国环境修复网执行主编高胜达告诉记者,在美国,受到污染的地块约有30—45万个,根据中美两国制造业历史对照,我国的污染场地总量应该至少与美国相当甚至数量更大。
轻工业环境保护研究所总工程师宋云研究员表示,这些年,在城市人口聚集区,土壤环境质量持续下降。在搬迁的污染企业中,100个地块有20%—30%可能存在不同程度的土壤和地下水污染。“保守估计,各类风险较大的污染场地,在全国城市及其郊区约有1—2万个。”宋云列举了其中一些例子,比如,化工和电镀等企业都可能存在土壤和地下水污染,而曾用做加油站的地块10%—20%也都可能存在污染。
在我国,无论是专业人士还是公众,对污染场地的认识时间都不长,这就意味着,大片的城市污染土地颜色还没有“由棕转绿”。“的确如此,我们不仅存在大量的‘棕地’,而且大多数都没有被识别和修复。”宋云告诉记者,这里面包含着已经搬迁但尚未被重新使用的土地,也包括在对污染场地有充分认识前,已经流转的城市用地。
污染原因繁多,污染物复杂多样,有毒有害物质影响持久
公开资料显示, 从2006年到2010年即“十一五”期间,北京市对69个场地进行了评价,涉及钢铁、焦化、化工、电镀、染料、印染、汽车制造等行业。污染场地的状况之复杂可见一斑。
世界银行环境专家谢剑与中国环境科学研究院总工程师李发生研究员合著的《中国污染场地的修复与再开发的现状分析》指出,中国“棕地”的产生可以追溯到50多年前“大跃进”时期甚至更早时,一些高污染工业企业的建设。
当时,大多数工厂建在城市的周边地区。如今,这些生产历史悠久、工艺设备相对落后的老企业,经营管理粗放,环保设施缺少或很不完善,土地污染状况十分严重。有些场地污染物浓度非常高,有的超过有关监管标准的数百倍甚至更高,污染深度甚至达到地下几十米,有些有机污染物还以非水相液体的形式在地下土层中大量聚集,成为新的二次污染源,有些污染物甚至迁移至地下水并扩散导致更大范围的污染。
按照主要污染物的类型来划分,我国污染土地大致可以分为重金属、挥发性有机污染物、持续性有机污染物和放射性污染等四种类型。污染场地中,污染物成分十分复杂,以持续性有机污染物(POPs)污染场地为例,我国曾经生产和广泛使用过的杀虫剂类POPs主要有滴滴涕、六氯苯、氯丹及灭蚁灵等,有些农药尽管已经禁用多年,但土壤中仍有残留。此外,还有其它POPs污染场地,如含多氯联苯(PCBs)的电力设备的封存和拆解场地等。而有机溶剂类污染场地中,既有苯系物、卤代烃为代表,也常复合其它污染物,比如重金属和多环芳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