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国国际化城市空间极化形式
虽然中国国际化城市已经开始了郊区化进程,城市蔓延问题在不断发展,但是其中心城区的科技资源、物质资本、人力资本以及公共服务依然是全市最为丰富的区域。在城市空间内部竞争之中,中心城区占有无可比拟的优势地位,具有郊区无法匹敌的重要性,中心城区是高利润率产业与高收入社会群体的首选之地,并在不断排斥低利润率产业与低收入社会群体。高附加值的产业与财富高度集中在中心城区与中央商务区。虽然近年来国际化城市中心城区人口密度有所下降,但是中心城区人口密度仍远远高于郊区;中心城区的产业密度包括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密度都高于郊区;中心城区的综合性功能是郊区所无法比拟的,郊区和开发区必须借助中心城区的综合性功能;中心城区以其不可复制的整体性优势体现了城市化的目的与意义。财富、人力资本与科学技术资源高度集中在中心城区,带来了城市空间极化。
中国国际化城市空间极化现象还表现在低收入社会群体特别是外来人口主要滞留在城市边缘区域上。作为全国性或地区性首位城市,中国国际化城市是农村剩余劳动力的主要流向目的地,外来人口的非正式就业构成国际化城市就业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由于中心城区生产者服务业所要求的工作技能往往是外来人口无法企及的,外来人口不可能以中心城区的行业作为就业目标。寻找既可以获得低技能的工作机会又可以获得低廉租金的房屋往往是外来人口的主要目标。这样,城市郊区的工业开发区及附件区域成为外来人口理想的栖居地。同时,外来人口的生存与工作需要个人之间的相互协助,在社会保障制度缺失的条件下,同乡籍的农村流动人口便组成了所谓的城市“村庄”。这些城市“村庄”,一般位于在国际化城市边缘区域。
(二)中国国际化城市空间极化的形成机制
在全球化与信息化时代,城市国际化实质上是加入国际经济循环,谋求融入全球性流动空间,成为世界城市网络体系之中的重要节点。如果说全球性流动空间侧重于物质构成,那么,世界城市网络体系是建立在这个物质基础的功能构成。它是由各个单元相互“锁链”(interlock)的体系。构成世界城市网络体系具有三个层次:第一是作为节点层次的城市;第二是作为网络层次的世界经济,它超越于节点网络层次;第三是作为次节点层次的生产者服务业。城市作为节点,服务业特别是生产者服务业作为联结内容,它们构成了一种网络。因此,对于国际化城市来讲,如果要成为全球城市,就需要发展服务业特别是生产者服务业。这就必须构建适合服务业发展的空间环境,以求催生服务业并能够吸引外部服务业进驻本市,即让世界城市网络体系的节点落实到城市的具体空间之中。
尽管中国国际化城市与发达国家的全球城市相比,服务业发展较为滞后,知识与人力资本含量较低,但是国际化城市与其周边城市相比较,其服务业发展所包含的知识与人力资本是最高的,城市经济服务化程度也是最高的。这些服务活动落实到城市哪个地方,这取决于那个地方的城市空间能够满足人力资本较高、空间联结度较高服务行业的要求。服务业发展依赖于通达的交通条件和良好的公共服务供给,依赖于良好的基础设施条件与良好的周边经营环境。为了满足这种要求,国际化城市在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供不应求的条件下,采取集中化的策略把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聚集在中心城区,构建符合世界城市网络体系节点要求的空间环境,形成部分区域性的综合性功能。城市经过一段时间苦心经营,中心城区拥有相对较为完善的基础设施与公共服务,拥有较为完备的教育、医疗卫生和娱乐设备,其综合功能是郊区无法比拟的,当然也就成为了知识与人力资本含量较高的服务业特别是生产者服务业最为青睐的地方。
然而,一方面,由于国际化城市知识与人力资本含量较高的服务业在增加值与就业两方面的比重都还较小,落实到城市空间的服务业活动也就较小;另一方面,以目前国际化城市财政收入状况,也只能把有限的公共财政投入到有限的空间中。这样,具有综合性功能的中心城区特别是中央商务区的空间范围必然是有限的,甚至是较小的,从而决定了国际化城市是单心单核的而不是相对均衡化的城市空间结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