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图为一对要回家的农民工夫妇再次看一眼自己参与建设的高楼
开栏语
我国目前正经历着人类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人口流动和迁移,大多数农民从农业领域转移出来,在城乡流动就业,这种情况将伴随我国现代化的全过程。流动人口推动了经济社会的发展,创造了大量的财富,已经成为一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同时,由于农民工是流动人口的主体,举家迁移、滞留城市的现象比较突出,加剧了城市人口与资源环境的紧张状况,增加了社会服务和社会管理的压力。
流动人口既是违法犯罪的高发群体,也是违法犯罪行为侵害的重点对象。妥善解决好流动人口问题,日益成为摆在全社会面前的突出问题。党的十七大提出“加强流动人口服务和管理”,中央综治委即将出台进一步加强流动人口管理和服务工作的意见。
从今天起,本报推出“中国流动人口调查”报道,从流动人口生存的现状、面临的难点以及各地各有关部门如何破解难题,着力完善社会管理、扩大公共服务、保障流动人口合法权益等方面进行的有益探索展开报道。
流动人口,通常指为就业、生活,离开其户籍地或法律意义的住所地的人口。中国的封闭在开放的瞬间被打破,离开土地的农民或蹒跚独行,或仨俩结伴,或成群结队,或扶老携幼从穷乡僻壤走出来,涌向都市,涌向沿海,涌向每一个他们认为能给他们带来机会和希望的地方:开机器、盖大楼、挣大钱,换个活法!这是一幅极为壮阔的迁徙画卷。这画卷中,跳动着无数个传奇和故事,平淡的、惨烈的、屈辱的和奋进的,这些传奇和故事改变着流动者的命运,劳作为活着,也为活得更好,青春在劳作中流淌,当劳动不再仅是谋生的手段,流动的劳动者完成了城市化进程中无人可替代的历史作用。
我不知道 “三险”跟我有什么关系
在北京东直门莱福斯广场的工地上,吕伯成放下手里的扫帚,抬头望望22层高的大楼,这座平地而起的大楼是他和200名建筑工人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亲手建起来的。眼下快竣工了,过不了多久他们会去新工地建新的大楼。
吕伯成今年52岁了,家在江西省九江市德安县乡下,老家有妻子儿女,出来前以种稻谷棉花为生。他说,4年前离家打工,出来前就盘算过,一要钱能拿上,二要身体受得了,转眼4年过去,一切还好。他先在南方,来北京也就一年。
他说,北京好,雨水少,做工的日子多,这儿都是包工,啥时干完啥时下工,有人技术好,下午三四点钟就回工棚了。在北京,公司每月发给每人100元零花钱,遇有特殊情况需要借钱,可以申请,额度不能超过全年兑现工钱的总数。去年他揣了1万元带回家。
在南方打工时,雨水多,尤其上半年常下雨,雨大得出不了工时,就歇了,但老板不发钱。老吕到过的建筑队都是一年一结账,不拖欠。不论南方北方工地,他的工钱每年平均下来也就是每月千元。北京这家建筑公司是江苏的,住简易楼式的工棚,冬天有暖气,工地有食堂,用饭票吃饭,年终发工钱时要扣除饭费,他每月需用350元至400元饭费。老吕被指定做卫生,负责打扫工地、食堂、厕所,每天工作9小时,他不愿干这活计,因为干这活儿挣钱少,可“领导”就让他干这个,只好服从。在别的工地,他做过杂工。问什么是杂工,他说,就是机械化达不到的地方,工人要挖填土方、运送建筑材料。